追夜人
當年又一個酷暑月夜,我攜美人流離於城中,尋一絲涼快。人們以前砍掉樹在上面建起了城,現在又開始在城上面栽起了樹。我捲一床草席漫步於城與樹的恩怨間,終於找到某個被保安遺忘的角落,可以僻靜地就地納涼。好不得意。
是美人抑或夜色太美,間接導致我當夜無法入眠。站在睡美和星空面前,我與那從未見過的螢火蟲翩翩起飛,耳邊繚繞的是那從未習過的舞曲An der schönen blauen Donau,來自那從未看過的電影Tafelspitz。
對我最恐懼的一個詞「地老天荒」來說,這樣的夜日日又年年,城與樹也會繼續糾纏萬萬千千。當年城當年樹,當年繁星當年美人,今宵的我突然打了個冷戰,然後緩緩地對自己唱『這一生也在進取,這分鐘卻掛念誰』。
戊子年六月十八書於梅莊黃公祠